印度經濟小品：印度的投資列車剛啟動（林忠正）

目前印度人口約12億2千萬，平均每人所得為美金1,500元左右，年經濟成長率大約百分之八。由於地方自治程度高於幅員廣大，不僅各地區的地理條件和氣候狀況差異很大，各邦之間的政治文化和貧富差距也相當巨大。

一、印度各邦差異極大

印度各邦的自治程度遠比中國各省還要高，有些邦是由左派聯盟、甚至由共產黨直接執政，因此各省的經濟和勞動法規顯著不同，經濟自由化的程度也都不一樣。例如西邊勾邦(West Bengal)，人口達九千萬人之多，共產黨靠三十多年前的土地改革，就一直執政到最近才遇到變天；但是也有像新興的古加拉特邦(Gujarat)，是一個高度歡迎外國投資和設廠的地區，並且特別強調邦和地方政府是不必送紅包文化的高效率行政組織。印度新興的投資機會極多，但是必需事先瞭解各邦的政經法規和實況，才不致於落入行政官僚和極左派工會的虎口。

二、投資中國問題開始浮現

這幾年西方金融市場興起「投資新興國家」的熱潮，印度是繼資中國之後，受華爾街所矚目的新興國家。中國的製造業產值在今年已經超越美國，而名列世界第一。不過，近幾年中國各地工資和地價的暴漲，已經逐漸成為外資設廠的障礙。不少在中國的外資工廠已經不得不考慮，將出口基地移轉到印度。目前印度的平均所得，只有中國的三分之一，而且廉價的勞動力將持續成長，未來三、五十年內不必煩惱勞動力不足所帶來的問題。不像中國長期在一胎化的人口政策下，未來幾年內青年勞動力不足造成工資上漲的問題，勢必日益嚴重。

除此之外，北京政府在外資的投資保障上，大玩民族主義與模糊戰術。例如中國在1978年開放以來，第一批釋出的土地使用權，再十來年就要到期了。不僅中國民眾不知道五十年租約到期後，政府將怎麼處理新租約?就連北京政府自己也還沒有想到該如何處理這個問題。北京如何處理到期的土地，將影響到全中國的土地評價和交易價格。若處理不好，一定會帶來一場巨大的政治和經濟風暴。這個問題絕對不能再拖延了，不過北京明年要上台的未來十年新領導班子，是否有魄力處理這個大問題，恐怕也很難給以樂觀的期待。北京政府一向禁止外國人(包括台灣人)投資礦業、鋼鐵、教育、電訊和網路等事業。但是，過去卻對外國人利用間接控制的VIE方法(variable interest entity)，投資上述行業，一向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方法模糊處理。但是最近爆出的阿里巴巴網購和布達鋼鐵(Buddha Steel)的外資VIE合法性問題，就讓西方人嚇呆了。中國特有會計制度與國際公認的標準會計制度並未合理接軌，以致於海外上市的中國企業爆發了大量假帳風波，造成歐美投資人對中國企業財務報表的普遍不信任。在這些問題上，印度至少是一個英美法系的國家，雖然在多數地區政府行政效率不彰，又有紅包泛濫的文化，但是英美法對於私有財產的保護，特別是土地和股權的保護，就要比中國明確多了。中國缺乏法治都可以成為世界工廠，印度的法治當然不是個問題。

三、印度出現了經濟發展的急先鋒

最近西方人對於印度新興的古加拉特邦(Gujarat)特別重視，甚至給了這個邦一個專有名詞：印度的廣東省，這個邦在1960年代脫離孟買而成立，過去幾年來極力投入經濟發展，顛覆了許多印度傳統的文化和袍袱，創造了一個，印度的經濟奇蹟。現在的古加拉特邦的交通方便，中小型工廠到處林立，甚至允許私人興建和經營重要道路。除了已經非常繁榮的輪胎產業之外，紡織工業也正在快速移入之中，汽車和藥品工業也都達到了群聚效果，而吸引了更多製造業和外資，絡驛不絕來此投資設廠。古加拉特邦的人口占印度的5%，約為六千萬人，但是卻擁有印度16%的工業產值，而且占印度出口總值的22%。由於古加拉特幫的海岸線很長，雨量又很少，並不適合農業活動，所以自古貿易就很發達。中國目前也在這個地區積極投資大型石油煉解廠和港口設施，古加拉特幫未來幾年內勢必成為印度製造業的最重要出口基地。

目前古加拉特邦的工資一天最多6到7美元。由於太多人爭搶工作機會，仍然有許多人只能得到一個月十多天的替班工作而已；但是這樣的薪資已經比在農田工作，高了百分之五十以上。古加拉特邦不只勞動法規寬鬆，又有可靠的電力、瓦斯和供水，加上不收紅包的高效率行政系統。這些特色就是這個邦和印度許多地區不同的地方，也是吸引了外資設廠的重要誘因。目前就有一個大型輪胎工廠，從買土地到建廠，到政府的許可營運，居然在二年之內都辦到了。這對外商來講，簡直就是一個奇蹟。在西方金融界的眼中，今天的古加拉特邦就是明天的印度寫照，也是印度未來將逐漸取代中國這個世界工廠的遠景。古加拉特邦的行政首長摩地(Mr.Modi)這幾年在這裡傑出的經濟發展成就，很可能在明年任期結束後，就會成為2012年大選中印度在野陣營的重要領袖。

四、投資中國要懂得下車

未曾搭上『投資中國列車』的投資者，現在也不必懊喪失去在中國發財的機會。印度投資列車才剛起動，古加拉特邦特快號投資列車正等著您上車。已經搭上投資中國列車的投資者，更要懂得何時下車，因為北京政府對於外資的一貫作風，都是基於民族主義或愛國主義的政治考量，中國的外資政策一向就是先利誘外資設廠，等到中國產業得到了技術和管理方法，北京和地方政府就會開始利用各種方法和機會，拉拔自己國內的廠商，而不斷藉故打擊外資企業。在這種強烈的中國民族主義之下，中國從中央到地方政府不可能讓外資企業，穩坐中國各產業或各地方的龍頭地位。相形之下，印度就沒有這種民族主義的商業性考量，只是一定要注意投資地區內，少數回民與印度教居民的衝突狀況。

(本篇資料取自經濟學人週刊及其它相關報導，再依據筆者之觀察或想法，以及台灣現狀撰述而成)